焚琴(脱水

《向未来》授权英译进行中/人设合理则cp百无禁忌/雷区:厌女|恐峒|滥刷烂梗|AI绘画不标注|tag里吵吵|[更新求踢]

(二十一·下)【琅琊榜AU】【靖苏/殊凰/不HE不要钱】一时双璧

赤焰少帅林殊出征梅岭前夕,一位来自江左的不速之客登府造访,金陵城从此风云突变……

—-(例行提示)

AU注意!本设定没有火寒毒~林殊和梅长苏揍是两个人(强行有丝分裂),各有各爹(和对象)~前文从楔子开始~

—-(下文剧透)

夏首尊死于拆CP……(微笑

前方大批护苏宝上线~

—-(以下正文)

(二十一下)


悬镜司的密室中,只有一星烛火摇动。夏江闭着眼,面壁席地而坐。既是闭关,便隔绝音信,连时日也只在心中默默数着。愈当大事,愈要清净无为,才是稳妥。他欲摈除杂念,而数日前的一番对话,却仍不合时宜地在脑中回响起来——

“有赖首尊相告,誉王殿下得晓真相,已下定破釜沉舟之心。这几日,正在密切联络庆历军徐安谟及其亲信。”秦般若话罢,蛾眉一扬:

“万事俱备,九安山兵戈一动,届时京中局面,还请首尊相助一二。”

“相助?”

此问夏江早有所备,即刻便反问到:“京中禁军,自需倚仗皇后之命加以掌控,老夫如何相助?”

秦般若微蹙了眉,如逼近般,向前踱出一步:“谁人不知,首尊治下,悬镜司的兵力虽数不惊人,而精锐一出,谁与争锋?”

“不妥,此议大大不妥。”夏江泰然自若地摇了摇头,语气不容置疑:“老夫岂是畏首畏尾、贪生怕死。只因自本朝开国以来,我悬镜司立身之本,乃在尽忠御前、不问其它,尤不涉入党争。即便在前朝五王之乱中,亦不例外。正因如此,才能得信于天下。而九安山一旦功成,则京中禁军自当为誉王殿下开道,何用我悬镜司?”

“首尊此言,莫非是在此生死关头,仍想置身事外?”

秦般若语中的一丝讥讽,换来夏江一声冷笑:“誉王殿下若有此疑惑,莫非是心中,仍有力有不逮之忧?”

秦般若面上一惊,却并未应答。夏江问得漫不经心,语气却寒意难掩:“倘若到了那一步,凭悬镜司的区区人马,岂足以扭转乾坤?鱼死网破,又有何益?”

见秦般若眼神一闪,夏江便呵呵一笑,刻意松弛下来:“告诉殿下,无须有此虑——九安山有将无兵,猝不及防,正可将他们一网打尽。殊不知,取江山易,坐江山难;待誉王殿下得登大宝,恐怕朝中仍将有愚忠于祁王的顽冥之徒,扰乱人心。”他抚着腰间剑柄,若事不关己般,缓缓说到:“而那个时候,才是我悬镜司名正言顺的用武之地。”

秦般若微微拧着头,似未能尽信,却也不再出言相争。

“为千秋大业计,在此举事关头,老夫不仅不能身涉其中,反而要将下属一齐严加管束,力求闭户自守、不闻外事为妙,以免落人口实。其中道理,你去向殿下讲明了。”一番自陈下来,夏江嘴角微扬,尽是志在必得:

“且容老夫闭关静修几日,待金殿上圣谕来传,老夫自当恭迎。”

——算起来,这时日,也快到尽头了罢?清修最忌急躁,夏江将涌动不平的气息压了下去,稳坐不动。


“在这京城中,朕的眼皮子底下,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朕,啊!”

养居殿内,高湛领着一干内侍,一片匍匐于地。连寻常的一句“陛下息怒”,亦不敢出口。

“不过是一场春猎,走时还好端端的一座誉王府,竟能人去楼空!朕若在外多留几日呢?还不反了天!”梁帝怒发冲冠,手中攥着一纸留书,重重拍在案上:“为何不追?!”

高湛抖抖索索地应答着:“回禀陛下,此事蹊跷,誉王府中却不曾走漏半点风声,因未得陛下定夺,奴才们不敢声张……”

梁帝喘着粗气,怒火中烧的双眼渐渐凝视于手中皱作一团的熟悉字迹:

“孽子,孽子……朕何曾亏待于你,你要如此自绝于朕,奈何,奈何!”

话中透出的几分颓唐,令高湛愈发不敢抬眼:“奴才有罪。”

“此罪,你以为你担得起?你起来。皇后呢?”梁帝于嘴角扬起一丝冷笑:“可还在宫中?”

“在,在。”高湛深躬着腰,额冒冷汗。

“好。速速传来,朕有话问她。”

“奴才遵旨。”高湛打着恭向后退去,却另有一个管事太监自殿外进来:

“启禀陛下,言侯爷在外求见。”

“言阙?”梁帝将眉一皱:“怎么是他?”


在这个时刻,苏宅之中的惊诧,半分不亚于养居殿。

“什么?!”

听罢蔺晨波澜不惊的讲述,梅长苏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:“既有此等变故,为何不传信于我?”

“梅大宗主,稍安勿躁。”蔺晨稳坐不动,拨弄着手中的扇子,斜过眼一瞟:“莫非这偌大的金陵城,好用的脑子,只有你一个?几日下来,早都安排妥当了,静观其变罢。我跟你说,现在该坐不住的,只有夏江。”

言者凿凿,听者却毫不领情。梅长苏仍是忧心忡忡,前后踱起步来:“可靖王殿下,对此事尚且一无所备……”

“放心吧你。有林殊那小子在,他的消息,比你都灵通。”蔺晨悠悠道。

梅长苏止住了步子:“当真?”

话音未落,进来传报的是黎纲:

“宗主,林少帅和霓凰郡主来了。”

“来得正好。”蔺晨将扇子一合:“喏,你自己问。”


两位银甲少年携着手进来,步履如风,腰间亦双双挂上了剑柄。

“苏兄,”林殊抬手一拜,“言侯方才入宫去了。长林统帅自己要留在府中待诏,便将苏宅交给我们了。”说罢,着意加上一句:“我们此来,父帅装作不知,苏兄不必多虑。”

霓凰亦一抱拳:“苏先生请放心,今日前来的,不是林府与穆府,是林殊和穆霓凰。”说罢,与林殊相视一笑。

梅长苏听罢,更不知该从何问起。“小殊,郡主,这是……?”

“悬镜司爪牙众多,只怕他们做出些狗急跳墙之举。”霓凰说罢,叹到:“春猎既毕,我本该启程回云南,但若能亲眼得见这番终局,不失为一件幸事。”

梅长苏立在厅中,与众人一番面面相觑,只得无奈一笑:“如此说来,局外人倒只剩我一个喽?”


“参见陛下。”言阙端端正正地执了臣礼。

梁帝撑在案上,身子向前倾着,语带不忿:“言阙,你消息倒是一贯的灵通。既闻风而来,有何话要说?”

“臣不敢。”言阙神情自若,不卑不亢:“陛下圣心体谅,臣私心所愿,不过在于保全言氏一门而已。誉王触动圣怒,皇后固有其责;然而陛下若欲细探其中缘由,恕臣直言,皇后实一无所知。”

思及旧事,梁帝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,语气也缓和了两分:

“一无所知,那是朕起初便未令她知晓。”

“陛下所言正是。”言阙端手一拜:“至于陈年旧事,誉王从何而知,又何以作出此举——臣辗转觅得一位故人,陛下或可一见。”

“故人?”

从殿外进来的是一位半老妇人,虽身着粗布衣裳,而身姿稳健,可见自有根骨,非同常人。

“久未得见圣驾,臣妇恭请圣安。”寒夫人俯身下拜。


苏宅前厅中,在黎纲身侧,林殊与蔺晨对望一眼,透出几分得意:

“这几日,言侯曾到府中来,与父帅一番长谈。誉王贸然出走之事,悬镜司必定脱不了干系。详情我虽不知,言侯却胸有成竹,那么,相信不用我们多虑。”林殊说罢,在黎纲肩头拍了一把:“黎舵主,我知道你们都本领高强,放心吧,要是真打起来,我就算帮不上多大忙,也一定不会添乱的。”

“不敢不敢。”黎纲被他拍得有两分不自在。

“哎哎,这叫什么话,”蔺晨嚷嚷着,“你来就来了,还不嫌事大是吧?”

霓凰便将林殊扯了一把,向梅长苏解释到:“苏先生有所不知,兄长虽久在沙场,却总怀着一份行走江湖的心思。信口一说,自然不是真望着,在苏先生这里大动干戈。”

梅长苏微微一笑,未待他答话,蔺晨便拿扇子朝林殊一指:“行走江湖?哎,那你可来对地方了。”说罢,大喇喇地在席上坐了下来,跷起腿:“江左盟早招满人了,你还是从我琅琊阁的书童做起吧。包你吃不了亏,上不了当,只要肯好好干活,三年荣升分阁主,那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。怎么样?”

耳边纵是一片笑闹,梅长苏的眉头却未能舒展半分。林殊向他观望了片刻,便顾不上搭理蔺晨,略带肃重地说到:

“于我而言,此行便如行军布防——有备无患,虽不怕他来,当然还是平安无事最好。这样,我才好交待。”

“交待?”梅长苏微微仰起头,似要发问,却又抿了嘴。


“……是以臣妇当年不告而别,全因璇玑公主之故。而璇玑公主长徒秦般若所设‘红袖招’,擅于以内闱制前朝。其中尚存数众,不愿随同入南洋,可为南楚两番兴兵始末作证。陛下若有疑虑,一齐传来问话便是。”

寒夫人一番平静叙述,已教梁帝冷汗涔涔。那些埋藏已久的故人名字——或说棋子,每提及一个,都令他心惊一回。

而那个专属御前、不涉党争的悬镜司,竟能隐藏得如此之深……

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么?也沦落至一颗棋子的境地?

“不,不必传了。”梁帝铁青了脸:“蒙卿何在?”

“臣在!”蒙挚闻令下拜,一身铁甲铿然作声。

梁帝压沉了声音:“在京中,悬镜司兵卒几何,分布何处,你可清楚?”

蒙挚略一思索:“回禀陛下——”

“不必回禀,朕授命于你,即刻前去布防,一有异动,当即拿下,无须再来请令。”

“臣领旨!”

言阙闻言,眉头一动,暗暗吁出一口气来。

“至于宫中……”梁帝略一沉吟,转向高湛:“快,宣景琰,佩剑带甲,速速入殿。待景琰到了,再传夏江。”

“陛下考虑周详,臣佩服。”言阙一拱手:“臣以为,誉王于仓促间行此举,最需瞒住的,不是旁人,正是悬镜司夏首尊。如寒夫人所叙,秦般若此人,心思机巧,对夏首尊,也相交多年,可谓知之甚深。虽不知她用了何种手段,不过悬镜司对此事尚自浑然不觉,实属万幸。待靖王殿下入宫,当务之急乃是速传夏首尊前来,以防走漏消息,打草惊蛇。”


被林殊拉到苏宅的屋顶上坐着,霓凰觉得甚是新鲜有趣。此处视野不算开阔,但见近有四邻巷闾,远望宫城巍巍,俱是一片平和安详,不闻半点风吹草动。她不由自主地向悬镜司的方向望去,眉间凝上几分忧虑。

“紧张么?”林殊问到。

“有点。”霓凰点了点头。

倘若当真要出手与悬镜司交锋……林殊掂了掂腰间的剑柄,眉头一皱,决定转个话头。“霓凰,你说,凭咱们两个的功夫,真要去行走江湖,可也算得上一对人人称羡的侠侣?”

霓凰噗嗤一笑,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:“行了林大侠,成天净瞎想。”

“林大侠”……倒还有几分气势。林殊喜孜孜地将她的手握住了,调笑的语气也放柔和下来:“霓凰,你从前曾说过的,只要能少打些仗,我们便能多在一块儿。”

“……这可由不得人。”霓凰半撅了嘴,转过脸去:“该去的,总得要去。”

林殊将她的手拉了拉,语气难得地肃重:“此一时彼一时,倒也难说。上回把北燕的拓跋昊打没了,又立了个太子,听说他那班朝臣们,可都一股脑地,改了主和通商的腔调。”

霓凰微微低了头,沉思一番:“是啊,南楚也是。边境上安宁了,两边倒走得比以往更密切些。”

林殊的嘴角便扬了起来:“你说,等小青儿长大了,不用你操心了,若是四境都无事,咱们也去仗剑江湖,怎么样——不光能走遍大江南北,还能周游列国。走累了呢,就去找江左盟或琅琊阁歇歇脚,要吃有吃要喝有喝,多痛快。”

“想得可真美,”霓凰向他嗔了一眼:“那还要等好多年呢。”

“总得有个想头儿。”林殊说着,便想起了什么:“哎,还记得以前家里那套《列国方志》么?”

“就是有好多舆图的那几本?”

“是啊,可详细了,我打小翻过好多遍。现在书虽然不在我这儿了,不过,里面好玩的地方,”林殊说着,向自己脑袋指了指:“全都在这里。”

见霓凰带着笑,甩来一个略带嫌弃的眼神,林殊不以为然地将嘴一撇:“不信?以后跟着我走,你就信了。”说罢,一把将人拉进怀中:

“以后,咱们多得是时间。”


此时,由靖王府中,驰出一行骏足。京中不闻有事,马上的长林元帅却是全副披戴,身后随着几个副将,向宫城风驰而去,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


屋檐下,梅长苏倚在窗边,向庭中凝望着,一言不发。蔺晨向他瞧了半刻,起身搬出棋盘来:

“知道你的脑子闲不住,来来来,我们俩下一盘。”说罢,正经道:“我赢了,你可得请我吃点心。”

“……哪来那么多点心。”梅长苏转过脸来,亦是正经道:“那你要是输了呢?”

“哼,你若能赢过本公子,”蔺晨将扇子击在掌中,“当然是,请你吃药。”


“禀首尊!”

夏江倏地睁开双眼。此番闭关之前,已交代了下去,除非圣上传旨召见,否则,即便是敌国侵入金陵,也不得到内室来扰——此言固然古怪,不过,好在一时未有敌国能侵入金陵,而首尊所命,也无人敢质疑便是。

风云既变,这帮小子若还有几分机灵,此时便该知晓他所言何意了。

或成或败,总与他夏首尊无碍。夏江站起身来,将门缓缓推开。

“何事?”

“禀首尊,是高公公亲来传旨,令即刻入宫。”传信的侍从低着头,快步走着,语气凝重。

“高湛?”怎么是他?夏江心中已是一沉。“外间动静如何?”

那侍从压低了声音:“今日圣驾回銮,便有禁军暗中将我司衙围住了,但未见明旨,也未声张,不知何意。”

“圣驾……回銮。”夏江的双瞳瞬间张大了,随即深吸了一口气,微微闭上眼,点了点头。

本已不必多问,他却仍如不甘一般,问出一句来:“那么,九安山中——”

那侍从略带疑虑,还未答上话,却见高湛已从外间迎了上来:

“夏首尊,别来无恙?陛下急令召见,快请罢。”


苏宅窗边,一枚棋子已在梅长苏手中执了半时,却迟迟未能落下。

蔺晨看了看棋盘,心中并未因将胜之局添上欣喜,而是好端端地,叹了口气:

“梅大宗主,关心则乱。不要你管,那可是为了某人好,懂不?”

梅长苏瞥了他一眼,青起脸,指间的棋子便决绝地敲了下来。

“这就对了,好好看棋。”蔺晨语带欣慰,懒散地向后靠了靠。


随在高湛身后,夏江稳步踏入养居殿中。殿中并无旁人,只是护卫在梁帝身侧的,由禁军统领蒙挚,换作了披坚执锐的长林统帅萧景琰。

夏江四下一顾,将嘴角的一丝冷笑压下。在这不长不短的一程路上,他已在心中将诸般情势考量了一番。协同谋逆是何等罪名,如今禁军虽已有所动作,既未下明旨,料想还有转圜的余地……

“夏江,”梁帝语意森然,“朕问你,誉王之事,你有何话可说?”

“陛下圣明,”夏江俯身一拜,镇定自若地抬起头来:“春猎之时,老臣连日于室内闭关静修,不通消息。直至今日陛下传召,方才惊悉誉王作乱之情——”

“誉王作乱?你是要他作乱??”

梁帝缓缓起身,浑身震颤之状,令萧景琰也为之心惊。此情此境出乎意料,夏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,张口结舌。梁帝瞪圆了双眼,将那纸留书攥作一团,狠狠抛掷了下去:

“好,好!你自己看罢——景桓到底也是朕的儿子,他算不得贼子,而你,夏江,原来却是乱臣!”

那纸团轻飘飘的,未能掷远,便疲然飘落于地。高湛弓着身子拾了起来,悄悄展开抚平了,递到夏江面前。夏江一看起首几句,便已悚然——

“你好好看看罢,”梁帝于咬牙切齿间,声音反而低沉下去:“即便提及滑族旧事,景桓仍言,远走重洋乃因无地自容,对朕颇有愧悔之意。事到如此,他尚未曾攀扯于你,而你呢???背后上下其手,唆人为乱,临事还欲撇得干净,龟缩不出,乃至不打自招,可耻,可耻至极!”梁帝说到此处,气喘愈急,目光一冷,仰天大笑起来:“早知夏首尊是此等胆识,枉朕素日将重任尽付于你,实在是天大的笑话,笑话!”

夏江手中捏着一纸留书,耳中涌入的折辱之辞轰然作响,全身的气脉都激涌起来。皇座之上,这个昏懦暗弱之徒,多年以来,在明在暗,哪一事未对自己百般密嘱,倚仗有加;世人皆道皇上圣明,是悬镜司黑辣,殊不知悬镜司行事,岂非出于圣意?而这样的为君者,一夕之间,竟也能摇身变作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明君圣主,对他手握数代基业的堂堂首尊,极尽贬损奚落之能事——

“萧选!你这昏君!”

随着一声怒喝,伏在案下的那道黑影飞身向皇座扑去。萧景琰目光一凛,拔剑出鞘,挡在了梁帝身前。那道黑影尚在半空,而堂下早有虎贲勇士,摆出连环阵来,用一圈铁索将他死死缠住。见夏江已有白刃加颈,压在地上动弹不得,萧景琰便收剑入鞘,转身去扶梁帝。梁帝瘫坐在龙椅上,虚汗满面:

“景禹……景禹,你是对的……”

“御前险状,是儿臣疏忽,请父皇降罪。”萧景琰半跪于地:“可需传太医?”

“不……不必了,”梁帝一动不动,由高湛小心翼翼地拭着汗,紧紧拽住萧景琰的手:“景琰……你有救驾之功……”

“鞍马之劳,乃是儿臣本分。”萧景琰半低着头。

“鞍马之劳?”梁帝微微眯着眼,向他打量着,惊魂方定之下,突然起了意:“景琰,如今宫中未有太子,只有你一个五珠亲王——”

“儿臣不敢。”萧景琰心中大惊,俯身深深拜辞:“儿臣排行最幼,又是一介武人,自知不才。哪位皇兄最堪继承大统,自有父皇圣断,儿臣不敢妄议。”

梁帝一愣,继而缓缓点了点头:“好,好,景琰,你能说出这样话来,朕心甚慰……”

萧景琰又一拜,便起身退至一旁。梁帝渐渐坐起身来,目光阴寒,向下望去。夏江被铁索缠得青筋暴凸,仍声嘶力竭地喊到:

“萧选!老夫所作所为,何曾有一事不是为了你!”

梁帝哼了一声,气虚之下,语气倒是平淡:“夏江,你这个逆贼,里通外国,煽动战端,构陷皇子,乃致挑拨朕父子反目,也敢说是为了朕么!”

听闻“构陷皇子”,夏江不由惨笑出声。萧景桓忘恩负义,萧景禹张横跋扈,如今二人的帐,居然一并算在了他夏首尊头上,所谓天家,实不堪与!时乖运蹇,成也败也,命也命也!

“太祖设立我悬镜司,本为护国,你却偏听竖子之言,对老夫横生猜忌!我为自保,出此下策,沦落至此,全都拜你所赐!”夏江于铁索中挣扎着,扬手怒指,厉声长嘶:

“萧选!天下舍身为你之人,尽皆为你所负!你负了玲珑,负了天下!”

梁帝猛地一怔,心中又隐隐翻起惊惧来,便故作平静地向堂下挥了挥手:“拉下去,拉下去。”


“哎!快看!”林殊在屋顶上站起身来,惊声唤到。

霓凰也连忙站了起来,顺着悬镜司的方向望去。只见一阵尘沙扬起,隐隐伴着人马喧嚣之声,又渐渐落下,终究归为寂静。


眼见那道黑影被架出了殿,梁帝略略调匀了气息,向高湛吩咐到:

“着礼部尚书,传旨昭告天下——誉王急病而逝,因无嗣,封号、封地皆除。祁王罪名既除,即日自庭州回京。”

“奴才领旨。”高湛低着头,瞧不见面色,平淡应了话。

经了一番惊险劫波,这期盼已久的佳音来得突然,于萧景琰心中,不过是微微一动。“父皇,儿臣有一议——悬镜司此案,牵涉甚广,虽有圣裁,仍宜使刑部与大理寺共同主理,以示公允。”

“对,你说得对,就这么办。”梁帝连连点着头。

正当此时,从殿门口传来一番话音,竟洪亮无比,想必是拼尽了仅存的中气:

“陛下!听老臣临死一言!”

“祁王冤案,并非老臣所为!幕后主谋乃为一大奸大恶之徒,自名苏哲,实为江左盟宗主梅长苏!此人不除,必成大患!!!”


苏宅窗边,一局终了。蔺晨清点着手中的棋子,笑道:

“这点心,我是吃定了。”

“承你吉言。”梅长苏眉目凝重,略一颔首。


余音散尽,养居殿中,静得诡异。梁帝微微皱起眉头,向身边的二人打量一番:

“苏哲——梅长苏,是何许人也?”

萧景琰已木然呆立了片刻,此时便于喉间深深吞咽一回,暗暗吸了口气,俯身下拜:

“儿臣不敢隐瞒父皇,苏先生乃是一介白衣文士,寓居京中,且儿臣与他,略有往来。却不知何事见罪于悬镜司,夏江忽作此言,儿臣亦大惑不解。”

“苏先生?”梁帝向他瞥去:“景琰,你何时也与那些文人墨客结交起来了?”

“回禀父皇,”萧景琰仰起头来,正视着梁帝略带狐疑的目光:“苏先生曾受教于黎太傅门下,才学渊博。因黎太傅对其赞誉有加,故此儿臣也慕名向他请教。至于其为人,儿臣不知其详,未敢妄言,父皇可向黎太傅一问便知。”

“黎太傅……”梁帝沉思一番,点了点头:“一介白衣书生,荒唐。景禹这个案子,欺瞒到朕的头上,除了他悬镜司,更有何人有此手段?夏江的心思,歹毒难测,死到临头,总归是胡乱攀扯,实在可恶。景琰,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,这几日京中还需留意巡察,以防生变。今日辛苦你了,先下去罢。”

“儿臣领命。”萧景琰闻言,只得拜退,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。


“江左盟,是何物?”

殿中只余高湛一人,对梁帝之问,他嘿嘿笑了半时,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答。

“回陛下,老奴未曾听闻。”他想了一想,又说到:“靖王殿下既说,这苏先生是黎老高足,风雅文士,那这江左盟,或许是个吟诗作文之盟罢?”

“嗯?”梁帝将调子一扬。

高湛弯着眉眼,试探般问到:“陛下您想,江左之地是钱粮重库,倘若有奸党作乱之忧,早该呈报上来了,是不是?”

梁帝摸着下巴,回想起来:“嗯……”

“而过往年头里,向来都说是生民安乐、仓廪充实,满朝称颂不已,可从没听说过什么乱子。至于这江左盟,奴才以为,既不闻其名,想来在各派文盟中,也未算得是出类拔萃的。”高湛说罢,弓身略略一揖:“文人骚客,惯会浮夸,虽有些许才名,恐怕未是大出息,陛下莫见怪。”

“哼,也只有景琰这个傻孩子,如此轻信于人。”梁帝叹了一声,挥挥手:“罢了,实名虚名,都由他去罢。朕实在是累了,走罢。今日风波初定,该去看看乐瑶。”


—-(多戏小剧场又来辣~)

宗主:萧景琰!你敢说你和我不熟!你无情,你残酷,你无理取闹! 

靖王:先生说得对(ಥ_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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