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清水】【元祐逸史】何言怀憾
段子居然也有续……前情在此
—-《战国策》已结束，突如其来的狗血分割线~虐虐更健康—-
初，哲有从龙之功，扶帝于幽微，帝甚重之。以其乌头而宰天下，兼容姿殊美，坊间谣啄，谓如西汉董贤故事；哲安之泰然，曰：“清者自清。”越数年，政通人和，上下清明。流言乃止，歌咏颂曰不世之贤佐。
四国朝罢，帝留哲于宫，赐酒坐饮。饮毕，执其手而问曰：“朕与苏卿，孰美？”
哲惊而辞曰：“上美甚，臣何能及陛下。”
帝醺，固执之：“非矣，朕谓苏卿美于朕。”
哲涕泣长拜曰：“区区一身，与清平之世，孰美？”
帝亦泫然，曰：“苏卿畏朕乎？”
哲改容，正色对曰：“可畏者，天下人言也。伏惟为君者慎之！”
帝怃然大笑，曰：“善，善，苏卿真贤臣，朕岂不知。”乃释之去，酩酊痛饮，独卧养居殿。
至明日，思之悔甚。见哲冠带入朝如常，方稍安矣，愈敬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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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祐四十年冬，帝疾笃，急召哲入见。是时也，哲亦沉疴在身，勉力登车而驰。太子泣于榻前，见哲倚杖而入，亲扶之。
哲亦泣而拜于榻下：“太子殿下临朝已久，治国无虞，奚用老臣为！”
帝息弱，笑曰：“朕无所托请，惟欲与苏卿言二三旧事耳。”
太子遂拭泪而出。户既闭，哲伏于枕畔，涕泣不能言。
帝抚其面曰：“苏卿不畏朕哉？朕今垂死老叟耳，无可畏矣。”
哲切责之曰：“上美甚，何为言老？”
帝感于心，复执其手：“此为先生私我也。”
哲无所应答，惟抚帝手而已。
帝喟然曰：“卿岂不知朕，朕岂不知卿。清平之世既得，庶几无愧于天地，惟怀憾于寸心也。”
哲饮泣而笑，附耳曰：“景琰知我，何言怀憾。”
帝亦笑，阖目曰：“此梦若醒，当抛却天下，以共残年，先生以为可乎？”
哲以额相抵，语曰：“幸得余生以共，殊非残年也，当若韶光锦时。”
帝欣然曰：“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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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崩，天下缟素。哲亦乞骸骨归乡，新帝数留之，不得。
先帝尚俭，棺椁无厚葬。或曰，空棺也。
历数代，有《元祐大典注疏》自琅琊阁出，以散逸笔写朝堂事，言无不尽，世人称奇。执笔者，前代高人也，隐没其名。尤记元祐帝、苏相音容行止俱详，颇为可观。究其残稿，元祐帝记文注“苏”字，苏相记文反注“琰”字，史家怪之。“琰”者，元祐帝之名讳也。元祐之世，君臣相得为后世典，颠而倒之，有深意乎？好事者有言，以文窥心，必为深慕此君臣二人者也；至于颠而倒之，或取其互为相成之意哉？又或有言，乃二人互记也；此论荒诞无据，史家哂之。凡此种种，不一而足，终湮灭不可考。惟深慕之义在焉，迨非虚也。
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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