焚琴(浸泡

《向未来》授权英译进行中/人设合理则cp百无禁忌/雷区:厌女|恐峒|滥刷烂梗|AI绘画不标注|tag里吵吵|[更新求踢]

(六·上)【琅琊榜AU】【靖苏/殊凰/不HE不要钱】一时双璧

赤焰少帅林殊出征梅岭前夕,一位来自江左的不速之客登府造访,金陵城从此风云突变……

—-(例行提示)

AU注意!本设定没有雪疥虫没有火寒毒没有冰续丹!林殊和梅长苏是两个人!两个人!!两个人!!!(强行有丝分裂)

同理,林燮和梅石楠也是两个人哟~

—-(一个碎碎念)

三次元的时间轴也快到年底啦,各位看官应该都很忙碌吧。居然快要5W字了,好像人生中还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的东西(本来只想烤个靖苏小甜饼的T_T然而脑洞停不下来!)……特别感谢一直给赞+爱的反馈的小伙伴们哟~手动比哈特<3

—-(以下正文)

(六上)


梁帝怒气冲冲地踏入养居殿中,几步开外跟着高湛,弓着身子,亦步亦趋。“陛下……陛下保重啊!莫要动怒,伤了龙体,老奴……老奴万死莫赎啊……”

梁帝一甩袖子,径直在榻上坐下,一只手架在几上,撑住额头,粗重地吁出一口气来,怒容渐渐凝为阴沉。“是朕自己要生气吗?朝臣们不懂事便也罢了,竟连朕的皇祖母也说出如此不识大体的话来,朕甚心寒!”

高湛连忙跪了下来,叩下头去:“太皇太后虽然凤体安泰,毕竟年事已高,又一向不问政事,哪里能考虑到半点朝局呢……老人家心怀慈悲,只因挂念那未出世的皇孙,才来求着陛下法外开恩的……情切之下,言辞或是急了些,却绝非是对圣裁有何异议啊,圣上明察……”

“哼,皇孙。这宫城之中,一代一代,哪个不是皇子皇孙?”梁帝冷笑一声。“到头来,个个都是麻烦!”

高湛浑身一震,顿时僵住,将额头贴在地上,大气也不敢出。

梁帝并无心抬眼看他,转过脸去,只顾愤愤自语着:“慈悲,她是心怀慈悲,便宜话都教旁人说尽了,寡恩不孝的骂名,就教朕来背!妇人之仁,何足为训!挂念这个,挂念那个,连外戚和边将都共沾恩泽……”思及此事,不由咬牙切齿起来:“一时兴起便赐下一纸婚约,唯恐天下不知,还不够朕心烦的么!”

高湛不敢应声,一味伏在榻下,微微颤抖着。

梁帝停下来,似乎也猛然自觉,在气头上说得太多了,便闭了口,神情慢慢平缓下来。“你,跪着干嘛?这都不是该你操心的事情。起来吧,”他顿了片刻,尽力若无事一般,稀松平常地说到:“传话下去,摆驾昭仁宫。”

“谢陛下,奴才遵旨。”高湛惊魂未定,竭力弯起眉,半直了身,战战兢兢地倒退出去。炉中的兽金炭烧得正旺,额角沁出的冷汗却飕飕生出凉意。


与屋檐下低号的阴风相比,苏宅前厅中,更显暖意盎然。门窗上都已盖上了厚实的帷帐,盆中的炭火不声不响地腾腾燃烧着。案上的青瓷瓶中,养着一枝早放的寒梅。梅长苏拥裘正坐,听着火盆对面黎纲的讲述,眉间一缕忧思若隐若现。

“今日祁王府启程南迁之时,因早有准备,倒也从容,不至于太过匆乱。只不过,车队从朱雀门出城的路上,未料及沿途有太学士子聚集,夹道哭送。悬镜司兵卒动手驱赶,反使众情更加激愤。所幸祁王殿下自行下车来劝解了,才教诸生散去,消弭了祸端。”

梅长苏抿着双唇,修长的指节不由紧紧扣住手中的暖炉。“人心向背,本不应是意料之外。虽有赖祁王殿下随机应变,毕竟是一个节外生枝的险境。此一事,是我疏忽了。”

“宗主,这也……”

“罢了,既已化解,眼下要应付的还是未来之事。”梅长苏沉吟片刻,神色稍稍缓和了些。“这一路上少不了艰险,须小心照应着祁王殿下与王妃,勿令有失。庭州地处边陲,尚有民风未开化之处。到达之后,要收服人心,立稳根基,也需一段时日。在此之前,我们可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
“属下明白。”黎纲一顿首。“从金陵一路出去,不用太久就会进入我江左地界,诸事不成问题。不过,此后再往南去,论起熟知当地的人手来,恐怕有不及之处……”

“不是还有琅琊阁么,”梅长苏漫不经心地答到,“无论哪块地界,他家的人手数量虽不多,就算是养鸽子的,也足够用一阵子了。你们也该给蔺晨派点活干,别让他整天在金陵闲着。”

想到又要去跟蔺少阁主打交道,黎纲的神情不由纠结起来,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。

“说谁闲着哪?”人还未到,一句惯常的牢骚已扬着调子先进来了。蔺晨双手揣在袖中,适时地晃进厅来,拣了一块靠近火盆的地方坐下,瞪了梅长苏一眼:“你以为我喜欢在金陵呆着哪?还不都是为了你,这个小没良心的。”

这两句熟悉的叨叨,倒让梅长苏颇为自得地一笑,眉头舒展了几分。“蔺大公子——蔺老先生,不知对您门下甄平这个半路出家的学生,可还满意?”

提到这份新近接下的活计,蔺晨眨眨眼,也露出几分自得的神色来。“哈,这个小子,脑袋虽然笨了点,态度还不错。学得嘛,还可以。”说着,挽起袖子,张开扇子摇了起来:“待我再调教一段时日,包他能口若悬河,舌灿莲花,身挂七国相印而回。”

听了这番大话,黎纲憋着笑,连肩膀都抖动起来。梅长苏眼中也隐隐透出笑意,嘴上却淡淡答到:“能应付一个献王就够了,哪里用得着七国相印。”

这时,门上的童子进来了:“禀宗主,有靖王殿下、林少帅、霓凰郡主一行三位到了门前,问您是否得空。”

蔺晨扬着眉毛,斜眼瞟向梅长苏:“哟,都是贵客啊。”

梅长苏不由低叹一声,将暖手炉又握紧了些。“嗯,差不多是时候了。”

蔺晨微皱起眉头,似乎想补上两句,却又收了回去。“那我先走了,不打扰你们的军国大计。”说着,合了扇子,站起身来。

梅长苏向黎纲递了个眼色:“快跟上去,别忘了和他要交代的事情。”

黎纲抓了抓头皮,回望了宗主一眼,跟随着一同出去了。“请他们进来。”梅长苏对门童说到,神情由挥之不去的凝重,渐转为深藏不显的平静。


林殊进到厅中,在马上吹得发红的双颊骤然被氤氲的暖意裹住,一路上的激愤此时不由松弛了些许。见主人站起来拱手相迎,三人连忙还礼。

“苏先生,我们三人今日贸然前来请教,实因事发突然,还请见谅。”

“靖王殿下多礼了。”梅长苏眼中含笑,抬手引三人落席。“三位若不嫌地方狭促,即便无事时,常来叙话,苏某也将随时恭迎。却不知,今日突发的,是何事呢?”

霓凰正将童子斟上的热茶焐在手中,听了这一问,不由诧异地抬起头。林殊有些意外地转过脸来,萧景琰也微微一怔:“莫非先生不曾听闻祁王殿下之事?”

“原来是为了祁王殿下。”梅长苏点了点头,思虑了片刻,方才开口:“此事沸扬已久,恐怕算不得突发。不过,今日宣诏,御笔量罚之重,确是出乎意料了些。一代贤王,竟遭构陷至此,令人扼腕。”

萧景琰与林殊对视了一眼,欣慰中带着几分惴惴不安的讶异。定罪的圣旨方下,这样淡淡的一句话,在朝堂上可是万万听不到、说不得的。不等萧景琰再问,林殊抢过话头:“这么说先生也相信,祁王兄是清白的?”

梅长苏答得不紧不慢,却语气坚决:“公道自在人心。悬镜司纵可欺君罔上,瞒天过海,天下士民,当皆有此论断,非惟苏某一人。”说到此,低叹一声。“悬镜司在我江左之地横行已久,对大小命官的构陷手段,无奇不有,积年已来,苏某已领教得多了。只是想不到,其野心之大,竟涉入天家之争,胆敢凭空诬陷贵为皇长子的祁王殿下,细思教人心惊胆寒哪。”

论及朝局,霓凰心中咯噔一下,眼神不由惊闪起来。身为边将,父王时时耳提面命的,便是切不可沾染金陵朝堂纷争,以免家门无妄之灾。自小同林殊哥哥一块儿,只把祁王殿下也当了大玩伴,几乎都忘了,这位和蔼的大哥哥,毕竟是众人瞩目的皇长子。而今在这风口浪尖上,即便抛开林府不论,难道真能如自己最鄙夷的势利小人一般,对故交的困境,装作事不关己么?但若说要相助,却又无从下手;想起父王平日的教诲,亦是不能违背的,顿觉前路一片晦暗,看不分明。

萧景琰正欲端起茶杯,听了这番话,手中的茶水不曾晃动,心中却平地掀起波澜万丈。夺嫡之争的情势,虽然朝上宫中,人人都看得分明,鲜有独善其身者,却又恰是最最掩耳盗铃、不可明言的。往日有皇长兄在,他从不将这些事往心里去;而今正因失了皇长兄,这最凶险的家事与最幽深的时局,却兀地由一个局外的江湖人,一针见血地硬生生推到了自己面前。向来乐得置身事外,如今看来,终不可得了。一时间,心下除去震动,竟还有两分慌乱。

二人不由齐齐望向林殊,而林殊的目光也正在四座间徘徊。那五味杂陈的眼神中,同带着些许惊恐,却又透着熟知的、迎难而上的果敢。见他二人一时无言,林殊便肃容拱手,向梅长苏道:“先生不计较往日的怠慢,在如此危急的情境中能坦言不讳,这般器量胸襟,我林殊自愧不如。若先生不弃,愿能结为至交。”霓凰听了,心有同感,想着这位出言坦直的新交可以信赖,便略略安下心来,也随着正色抱拳一拜。

萧景琰如梦方醒,心下不由自责起来。果然是当局者迷,自己光顾着思前想后,竟忘了,此前与这位先生并算不得深交;若没有深信不疑的至诚,这样几句话,说了出去,可免不了一个妄议朝政、诽谤君上的罪名。自己与小殊连同霓凰,本已身在其中,而无端以一言涉险的,便是眼前这位一身病骨、却目光灼然的白衣人儿了。想及此,他连忙端起手来,也深深一拜:“少帅所言,如出我心。多谢先生。”

“言重了。”梅长苏略显出讶异,随即神情舒缓下来,长揖还礼:“三位有所不知,苏某久闻祁王殿下在朝辅政有方,心中甚是景仰。江左之地,饱受悬镜司之害,在下此番来到金陵,私心本欲寻机谒见祁王殿下,以求纾解之策;却不料,眼见此朝局惊变,真可谓天有不测风云。三位既然相问,在下不过直言一二,如何当得起这般谬赞。”

林殊听了,暗暗点头,早先的疑虑似乎解开了几分。回想起这位梅宗主初次登门之时,着意将自己戏耍一番,恐怕确有两分故弄玄虚,意在见到父帅而已;而此后与父帅相商,又秘而不宣的,大抵是谒见祁王兄之事罢。如此说来,父帅对他看重,还嘱咐自己要向他请教,果然有些缘由。只可惜,如今祁王哥哥自己,竟也为悬镜司所害……他心中不由隐隐觉得,这千头万绪背后,似乎藏着更深的关联。此刻却一时理不清楚,也无暇多想,便暂且记了下来,打算再寻机向父帅去探求。

听闻梅长苏谒见祁王兄之意,萧景琰倏地回想起了多日之前,在祁王府中的那一次相谈,心头顿如被猛戳了一下。自从案发以来,皇长兄一直对他们拒而不见,直至今日迁宫,都未能送上一程。那一番不寻常的谆谆嘱咐,果真成了诀别之言。如此想来,皇长兄对这泼天的冤案,恐怕是早有预知的,不由心如刀绞——只恨自己愚钝,未能体察这份心思;又恨自己无用,即便介入其中,只怕也于事无补。凑巧的是,这位久负才名的苏先生,既对祁王兄如此认同,早先若能得他襄助,是否能破解这阴谋,不至得逞?而现下却已迟了,更何况,为了祁王府,而要将局外无辜之人卷入朝堂的浑水中,这念头是否也太自私了些。思来想去,竟愈发沮丧起来。

“苏先生也觉得,罚得太重了,不是么?”霓凰开口问到:“我也有一问。就算要出京,为何不是迁回祁州封地,而要如苦刑犯一般,发配去那蛮荒偏远的庭州?”想起今日宫中的情境,不由又红了眼眶:“王妃嫂嫂已有孕在身,竟也不能暂留在金陵,连太奶奶求情都不允……皇帝陛下,怎么可以如此狠心?”

这一句话,教林殊色变,忙低唤一声:“霓凰……”他心中深知,办案的虽是悬镜司,定罪的却是皇上;纵然情切,身为臣下,却万万不可出此怨言。萧景琰心中,其实同有此问,因关乎君父,正不知该如何出口,恰好霓凰忍不住先问了出来;却见小殊对君臣之分如此小心介意,心下的纠葛不由添上了两分自嘲的尴尬,将目光转到一边。

霓凰顾不上他,不依不饶地对上林殊的谨慎:“难得还有苏先生这样一个不用看宫中人眼色的朋友,有什么问不得的?”说着,质询的目光扫向二人:“林殊哥哥,靖王哥哥,难道你们不想问一问吗?”

梅长苏见三人各怀心事,便不急于应答,静候了片刻,方才略一拱手:“郡主说得是,苏某一介布衣,并不知朝中许多拘束。区区拙见,姑妄听之,三位既信得过,在下便自当言无不尽。郡主说,陛下未曾恩准王妃留在金陵,看似有些不近人情,而苏某私心揣度,实是君心仁厚,思虑良苦哪。”

对座的三人不由一同抬起头来。“哦?”

见三人都露出惊诧之色,梅长苏微微一笑。“太皇太后固是慈心荫护,对朝局人心洞察更透彻的,却自然是陛下。以情势而言,祁王府骤然失势,污名在身,若留王妃孤身一人在金陵,自会有别有用心之人落井下石,横加指摘,一时或将疲于应付。加以宫城之中人心难测,即便有太皇太后照拂,也恐怕百密一疏,反而更为凶险。倒不如与祁王殿下同行,途中也有医官照料,想来虽然辛苦,还不至有大碍。”

霓凰连连点头,眉头舒展开来,林殊也跟着半舒了一口气。萧景琰听来,虽觉有理,却是半信半疑。因自己从幼时就不在宫中,要论与父皇的亲近,恐怕还比不上小殊;到后来,身担军务、奔波在外的这几年,君恩更是领受得少,君威却见识得多了。这一幅煞费苦心、曲意周全的慈父图像,由梅长苏口中描绘出来,于他竟是遥远又陌生。不过,自己与皇长兄怎能相比呢?若说父皇一时受了蒙蔽,虽错怪了皇长兄,却还是着意维护着那未曾谋面的皇孙与小侄儿,似乎也不是不可想象,便顿觉宽慰了大半,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希冀来。

三人神情的变化,尽数收入梅长苏眼中。他稍稍停顿了片刻,接着说到:“至于庭州这个地方,郡主在南境,想来应略有所知。这一州,地接南楚百越,土产丰饶,民风淳朴;气候虽有些燥热,又素有瘴气之名,实则只在深山密林中偶见而已,州府中本是无碍的。远是远了些,但若与北境的苦寒及强敌的悍勇相比,足可算得上优厚了。再加上,”说着,嘴角泛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:“从政务而言,此地恰因天高皇帝远,向来放任惯了,疏于打理,而今正颇有可为之处。若能内抚边民,外制蛮夷,于祁王殿下,不失为一番历练;于一州百姓,何尝不是天降鸿福呢。”

一说到北境,林殊不自觉地拧起眉来,听着梅长苏所罗列庭州的种种好处,与霓凰一同,点头如捣蒜,几乎可以转忧为喜——似乎祁王兄的南行,不是放逐出京的冤曲,而是建功立业的良机一般。要内抚边民,外制蛮夷,固然不可轻巧言之;不过,在祁王兄治下,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?昔年陛下召祁王兄回朝辅政之时,祁州百姓扶老携幼、连绵相送的景象,传颂至今;而今回不了故地,换了庭州,只得筚路蓝缕,重头来过罢。想到这里,仍不由抱憾地叹了一声。

“若问祁州,正因昔日曾蒙祁王殿下领政,虽不比京都繁华,也是物阜民丰之地。为祁王殿下计,既是领罪出京,若要平息物议,自然不可往安乐乡中去。更何况……”

梅长苏说到此处,戛然而止,闪烁的目光在林殊霓凰与萧景琰之间回旋。对座的三人听他说得条条在理,正凝神静听,一时不由齐齐愣住,相互对望了几眼。梅长苏垂下头去,似是思量了片刻,复又开言,转了话头:“无妨。实不相瞒,如此前所言,在下虽身居江湖,却因对祁王殿下寄望已久,故而对金陵朝堂之事也时有留心。一番愚见,贸然言之,若有僭越之处,还望三位多多包涵。”

“哪里的话。”萧景琰急急接过话来,“所谓旁观者清,先生的见地,可谓是洞若观火。诚如先生所言,皇长兄迁居庭州,于一方百姓或是福祉;但于祁王府上下而言,令名蒙污,沉冤不雪,教天下人寒心,而我等苟留在皇城,又如何自安?敢问先生,对于悬镜司的毒谋,可有揭穿的法子么?”

林殊与霓凰,也都目不转睛地望向梅长苏,眼中是共同的追问。

在三人急切的注视下,梅长苏并不答话,定定地怔了片刻,才又抬起眼来,目光倏然锋利:“若要揭穿阴谋,可绝不是寻得些蛛丝马迹,便向陛下去喊冤那么简单。案子悬而未判的这些日子,武英殿上为祁王殿下鸣冤的贵胄重臣也不少了,收效如何,想来三位也都看在眼中。”

对座的三人不由一同低下头,方才舒展开的神情,此刻又消沉下去。

“三位细想便能明白,此案虽来得突然,却绝非偶然。”梅长苏肃容端坐,接着说到:“要能欺瞒过君上,一举得逞,悬镜司必是蓄谋已久,盘算周全;而幕后的深宫暗涌,则更是繁复难解。为祁王殿下洗雪污名,固然要翻动这个案子本身,却更需化解背后的根源。”他目光缓缓扫过三人各异的神色:“要达到这个目的,没有捷径。投身到朝堂的明争暗斗中,与悬镜司对峙而夺得圣心,不仅万分凶险,更需得数年的苦心煎熬,徐缓图之。”说到此处,顿了一顿,一字一句吐来:“不知三位,意下如何?”

三人沉默了一回,竟是不约而同地,重重一顿首。“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。”萧景琰一字一顿地说到。

见这般情态,梅长苏似有所感,亦一颔首。“好。君子一言,在下虽不才,也愿同心协力,成全此事,必倾尽绵薄之力而后已。”他将目光转向萧景琰,眼中透出若隐若现的笑意:“靖王殿下此言,足见情义深重。”说着,话锋一转:“不过,在下并不敢苟同。”

萧景琰一愣,脸色不由涨红了两分:“先生有何指教?”

梅长苏见他面露尴尬,便稍稍一欠身,坚定的语气却不容质疑:“与前仆后继的沙场兵戈不同,朝局中的交锋,第一要务乃是明哲保身,委曲求全。否则,若失了各位同路至交,祁王殿下岂非愈发孤立无援,雪冤无期?因此,为了祁王殿下考虑,遇事非但不可操之过急,去赴汤蹈火,反而更当步步为营,善自珍重才是。这一点,请三位牢记。”

林殊听了,若有所思,与霓凰一同默默点头,便抬眼去看萧景琰作何反应。而这两句似曾相识的提点,使萧景琰骤然想起了皇长兄先前叮嘱的那一番话,竟是如出一辙,心下不由喟叹起来。皇长兄所言自是不错,而自己的这副脾性,能否撑得起眼前的重担?一时间,顿觉半是懊丧,半是不安。思虑了片刻,开口问到:“先生所言,甚是有理,我记住了。那么,如今当怎么做呢?”

见这头倔牛能虚心将这番教诲承接了下来,不急不恼,林殊不由大感意外,与霓凰对了个眼色。梅长苏不动声色,反而将目光移开,少顷,淡淡答到:“不知可否烦请靖王殿下,在此稍候片刻?苏某有几句话,要说与少帅和郡主,待先行送了二位出去,再与殿下详谈。”说着,将暖手炉放下,欲起身来。

萧景琰见状,忙抬起手来,将他阻住:“外头风大,怎可有劳先生。”说着,便站了起来:“我在这厅中坐久了,有些闷热,正想去园中走走。先生自可与他二人细细叙谈,不必着急。”

林殊与霓凰也正要起身,听了这话,二人面面相觑,暗暗挤眉弄眼一番。梅长苏亦是惊诧地抬起眼来,望向萧景琰,开口欲言,又抿起嘴来,微微一欠身:“多谢殿下。”

“先生客气。”萧景琰拱一拱手,回望了小殊和霓凰一眼,便转身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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