焚琴(浸泡

《向未来》授权英译进行中/人设合理则cp百无禁忌/雷区:厌女|恐峒|滥刷烂梗|AI绘画不标注|tag里吵吵|[更新求踢]

(四•中)【琅琊榜AU】【靖苏/殊凰/不HE不要钱】一时双璧

赤焰少帅林殊出征梅岭前夕,一位来自江左的不速之客登府造访,金陵城从此风云突变……

—-(例行提示)

AU注意!本设定没有雪疥虫没有火寒毒没有冰续丹!林殊和梅长苏是两个人!两个人!!两个人!!!(强行有丝分裂)

同理,林燮和梅石楠也是两个人哟~

—-(一个预告)

本篇含#江左盟职业规划咨询:给我一碗面的时间#


—-(以下正文)

(四中)


帅府厅中,时间在此凝滞。错身而立的二人静默不语,仿佛都在等待着。只有脚边的火盆,间或发出噼啪声。良久,林燮转过身来,长吐一口气,踱回席上,坐了下来。那封信,从他手中,滑落在一旁。

“先生此话,是将老夫当作惑于权欲,不知死之将至的至愚之徒了么。先生借古讽今,微言大义,老夫身在其中,焉能不明。承蒙先生不吝坦言至此,老夫亦不妨坦言以报之。”

梅长苏闻言,目光微微闪动,拱手深深一拜,便也回到席间落座。

“诚如先生所言,此事关系之重大,若说撼动天下,亦不为过。仅凭一封伪书,未能尽释老夫心中之疑。虽然先生已说,这幕后主谋无法由李重心指认出,然而贵盟在江湖之中,神通广大,便无分毫痕迹可寻么?”

梅长苏思虑了片刻,答到:“此事江左盟自然有所探查。不过元帅只需细想,朝堂之中,既有此心、又有此力者,屈指可数,便不需偏听苏某的一面之词。”

林燮眼中闪过一丝疑虑,随即点点头。“也好。那么,这位背后主使之人,既是处心积虑,蓄谋已久,此事不成,必有后着。而今之计,先生以为当如何?”

“赤焰大军既已回师,便无可乘之机,从元帅这一面来说,暂且化险为夷。此一端稍后再议不迟。”梅长苏停了停,见林燮并未发问,方才说到:“而今当务之急,却应使祁王殿下尽快离京,暂避锋芒。”

此话出乎意料,可谓闻所未闻,林燮不禁抬起头来。“哦?”

梅长苏淡淡一笑,似乎对此问早有准备。“个中缘由,说来话长。祁王殿下身为皇长子,在朝辅政,已有十年了罢。这十年间,后起的诸位皇子相继立身朝堂,尔虞我诈,结党营私,相互攻讦,乃是常事。每有事端,皇帝陛下虽然大加斥责,却从未真正彻查或废黜其中任何一人。元帅可曾想过,这是为何?”

林燮听了,面有不快。“诸位皇子之争,乃是帝王家事。老夫一介武臣,唯陛下一人之命是从,岂可置喙。”

梅长苏略显讶异,随即拱手作礼,一抹笑意从嘴角泛开到眉梢。“这一问,是苏某失言了。元帅忠直,不以权术为谋,苏某敬服。若连赤焰帅府也折节卷入这污垢中来,岂非家国不幸。”随即,神情又肃重起来。“然而帝王家事亦是天下事,纵想置身事外,亦不可得。何况对方已图穷匕见,焉能不起而击之。”

林燮无话应答,既不称是,也不称不是,唯有一声轻叹。

梅长苏见林燮面色踌躇,便又笑笑:“不过元帅无须过虑,虽是危急存亡之局,若元帅不弃,苏某的江湖手段,尚可周旋一二。”

林燮望向他,脸上和心里,皆是五味杂陈。梅长苏似乎毫不介意,继续说到:“几位藏污纳垢的皇子,行事虽不足为训,然而此消彼长,恰可构成制衡之势。唯有祁王殿下,行高身正,十余年来卓然独立。纵有各宫虎视眈眈,捕风捉影,竟从未找出半分可供指摘之处。于天下士民,足可仰望;但于帝王心术,怎可不疑他是隐藏颇深,以笼络人心,别有所图呢。之所以隐而不发,所忌惮的,除去朝野人望,自然还有元帅手中的重兵。”

林燮胸中,猛然抽搐一下。多年以来,这些事,在他心里,早就了如明镜;然而这些话,一旦由他人口中明言出来,却句句如挟锋带刃,刺耳锥心。被捅破的,不仅是一层窗户纸,更是一个发端于少年时的巨大泡影。换做往日,若是有狂徒胆敢出此大不韪之言,恐怕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了;今时今日,在这个后生晚辈的面前,他却不得不竭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波澜不惊地听下去。

梅长苏停顿了片刻,似是等待着林燮的回应。见他平静得出奇,便继续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语,娓娓道来:“九五之尊,且疑且惧,日积月累,难怪会有洞察心机之人,欲借大逆之名,一举为君分忧了。梅岭一谋虽未成,而今林家大功新立,在旁人看来,是锦上添花;于祁王殿下而言,却不啻是雪上加霜。君心难测,为明哲保身,眼下之计惟有——走为上。”

林燮心下怆然一笑,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痛楚与不甘,如话家常般,淡淡问到:“走?怎么走?”

“借由悬镜司之手,授之以柄,自设一局。本朝律例,皇族之人,除大逆与杀人罪外,皆不死。若贪渎等,至多流徙。我江左盟此前在追查岳州知府与金陵城中各王府的往来,颇有些可用之物,不轻不重,恰可送祁王殿下迁宫出京,倒还不至于流徙。”

梅长苏接连说完这些,定定望向林燮,似是准备承接一波理所应当的汹涌激愤之辞。不料林燮一怔之后,竟低头不语,仿佛只是在细细权衡。末了,微微摇头,抬起脸来,眼中满是凄然,问了一句:“要借由悬镜司,先生可有把握么?”

炭火映照下,梅长苏脸上半明半暗。眼见这位赤焰老帅屈于情势的不争,恰如英雄末路,反而让他心下叹惋无尽。能说出口的,却只有一个淡淡的回答:“此等良机,他们必然不会放过,虽明知是假,也定能做成铁案。不过,收受区区一个知府的财礼,在朝中可谓司空见惯。况且事不及一兵一卒,纵然以悬镜司的黑辣手段,也是无从构陷为逆天大案的,这一点,可以放心无虞。”

“司空见惯,哈哈,好一个司空见惯。”

林燮笑了两声,缓缓站起身来。梅长苏微微一怔,望着他踱到墙角,面壁默然。

角落里,那把经年未曾出鞘的铁剑,虽时时擦拭,亦早已不复往昔的锋芒。当年,正是这把铁剑,为自己生死相随的主君,劈开那条通往王座的血路;而今,赫赫帅府仍在,誓言为国抛洒的碧血犹热,王座上那颗人心却已冷了。积年以来,日益昏乱的国政,于他鞭长莫及;所幸还有乐瑶一手教出的景禹,因受倚重,尚可直言相谏一二。身为他的父皇亲手委以重兵的外戚,如果说,早先曾以为,皇上对长子的倚重,或许正因这份难能可贵的忠直;如今想来,毕竟是武人的天真。内乱荡平以来的二十余年,无数次抗击外侮的战役在林燮眼前浮现,那是无数个失去的、马革裹尸的机会。倘若昔年一朝埋骨黄沙,便已别无所求,何须苟且至今日,在自己亲手扶立的主君治下,忍受这般折辱?

然而昔年——甚或今日——若是当真撒手而去,又如国事何?

铁剑亦不语,寒光自幽微。

梅长苏并不着急,拨弄了一回盆中渐渐暗下去的炭火。林燮转回身来,微微叹了一声,神色恢复了平静。今日冷不防,已被这位旁观者轻描淡写的一番剖析,击得遍体鳞伤;但身为久经沙场的老将,深知在此危境中最需审时度势,尚无暇自伤自弃。“想来,这便是先生说的江湖手段了。先生的法子,虽然离经叛道,但在此时局之中,却正中要旨,可谓高明。”

“不敢当。”梅长苏半是欣慰,半是不忍,向前略一欠身。“此事自需元帅亲与祁王府细细商议,若是可行,则宜早不宜迟,苏某当随时候命。”

林燮踱回席边,踌躇片刻,又转身向外伫立,目光悠远,似乎穿透了那道紧闭的门,穿透了二十多年的时光。“老夫昔年也曾流连江湖,并非固节迂腐之人。虽然如此,此谋一成,于祁王殿下,于我林氏,何尝不是莫大的讽刺。”

梅长苏望向那个苍凉的背影,语气中的自嘲便添上了两分宽慰:“世风如此,固然可叹。若不自污,则无以自保,却是无可奈何的权宜之计。暂且消失在朝堂,消失在皇帝陛下的视线,为的是从长计议,以待来日。只得委屈祁王殿下,蒙受数年的污名了。”

“数年?”林燮闻言转过身来,眉头紧蹙:“先生既说,经悬镜司之手,必能做成铁案,那岂不——”

“难道元帅也深信,悬镜司能永远一手遮天么?”梅长苏这一问,竟忽地显出几分激越。“江左盟所造的伪证,亦是伪证,如那封信一般,与悬镜司所造,并无不同。假的毕竟是假的,难道会变成真的么?在下今日要借他们的手,为的正是,趁这数年之机构造时局,以待有朝一日,真相大白,还祁王殿下清名于天下。”

林燮大惊,思忖了片刻,默默点头。作为武将,在沙场上虽能兵不厌诈,但若论在朝局之中揣摩人心、苦心经营此等曲折阴诡之计,于他不啻是另一个世界。从智计而言,此一策可谓步步为营,丝丝入扣,令人击节;但从本心而言,对这些尔虞我诈的权谋手段,若不是危急关头下的万般无奈,何尝情愿沾染半分。因此,他心中的赞誉之辞,终究没有宣之于口。

梅长苏显然并不在意这些,见林燮能领会这层用意,便舒了口气,继续说到:“然而,此一策虽已牺牲极大,仍不过是缓兵之计。恕在下直言,纵然祁王殿下污名在身,放逐在外,只要元帅一日重兵在握,陛下恐怕仍是一日寝食难安哪。”

言及此,林燮不禁又转头回顾了一眼那把铁剑,自哂一声,回席落座。

“话已至此,无需讳言,此事老夫何尝不知。老夫并非贪权恋栈之徒,自陛下登基以来,各般荣宠,早已至人臣之极,老夫心中,如何能不惶恐自思。”说着,长叹一声。“虽说为国效力,乃是责无旁贷,然而不瞒先生说,以老夫一人之力,常年领兵奔走四境,已有些累了。”

梅长苏微微颔首,带着几分赞许,静待下文。

“然则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”林燮眼中一扫片刻前的颓然自悲,倏地深邃起来。“先生既知以史为鉴,老夫且问先生,为大局计,纵然我赤焰帅府自甘释去兵权,又当如何?若论为国,四境烽火、兵凶战危之时,岂可无人领命?若论为己,老夫一身不足惜,只是上有祁王殿下与宸妃,下有七万赤焰将士,一朝失去屏障,岂不任人鱼肉?这进退两难的相持之势,已非一日,不知先生有何高见?”

对于这连番的追问,梅长苏浅浅一笑,似是胸有成竹。“在下已说过,眼前的危局既由来已久,若要化解,亦需数年之机,徐缓图之,绝非一日之功。为我大梁计,赤焰大军的兵权,自然不可一朝轻释。而元帅之问,正是全局的关键。”说着,气定神闲地直视林燮眼中的疑虑:“外拒四方强寇,内保一门周全,所可倚靠的,乃在于一名皇族之人。”

“哦,皇族之人?先生所指的,不是祁王殿下?”

梅长苏微微摇了摇头。“自然不是。于祁王殿下而言,接下来的数年,只需韬光养晦。”说着站起来,踱起步子。“赤焰军之肇始,乃在陛下即位时。当年元帅扫平五王之乱,便由此将诸位故亲王统领的重兵,尽数收归囊中。此后二十余年来,陛下时时以当日之事为训,军机大权全予元帅。皇族诸子虽按例巡营、修习军务,却并无一人掌一兵一卒。可叹福兮祸所伏,时过境迁,今日的赤焰军,正因一枝独大、无人能相抗衡,反而成为陛下心头之患,不是么?”

林燮昂首望向梅长苏,胸中不平之气上下涌动。“先生所言不差,但这样的局面,岂是老夫之意。”

梅长苏笑笑,似有抚慰之意,随即目光深沉起来。“元帅之心,天地可鉴。但若只凭剖心明志便可取信于人君,又何来今日所阅的一纸之书呢。既然皇帝陛下行事如此,那么,身为人臣,纵然有违初心,恐怕也不得不奉陪于此交纵制衡之局中。论及制衡,可能已到了时候,让这军机大权,往皇族一边回倾稍许了。元帅细想,诸位已成年的皇子中,哪一位是驰骋疆场,在军中素有威名的呢?”

林燮脸上的迷惑不解,片刻变为讶异:“……先生是说,靖王殿下?”


巷子里的小面馆中,萧景琰“呼哧呼哧”地将脸埋在碗里,许久才抬起头来,擦擦嘴角,连连说到“好吃,好吃。”林殊坐在对面,抱着胳膊,隔着一叠空碗看着他,笑中带着得意。

“我说,这都叫了第几碗了?这家面馆离你府上这么近,你居然都没来过。早就跟你说过,金陵城中的好去处多着哪,该多跟我去转转。”

萧景琰停下筷子,一副严肃的神情与周遭的熙熙攘攘不甚相融。“皇长兄常说,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,若重任在身,便不可随性妄为。这种街头小馆,虽然别具滋味,但若一不小心吃坏了肚子,岂不误事,还是少来光顾的好。”

林殊略带气恼地一抬眼,正待拿话去驳他,突然从面馆门口传来一阵骚动,似有兵马嘈杂之声。林殊即刻将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,萧景琰也站起身来观望。原来是悬镜司的人马,声势浩大地在对面办案。从那间银号里,隐约望见几个带枷的身影被押了出来,有老有少,在囚车中哭天抢地。围观的人群渐渐拢上来,交头接耳,指指点点。

萧景琰坐了下来,面带不忿,将剩下的半碗面推到一边。

“嗨,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事。”林殊松开剑柄,双臂抱回胸前,靠在桌边,朝他打量一番。“他抓他的,你吃你的呗,怎么了?”

“见怪不怪,难道是理所应当吗?”萧景琰深为不满地瞥了林殊一眼。“悬镜司如此大张旗鼓,莫非这几个小民,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逆犯?若是寻常治安之事,自有巡防营料理;若是大案重罪,应由京兆尹交付刑部,在大理寺审问量刑。怎可任由悬镜司越权横行,不问青红皂白,直接从家中将人抓走,徒令吏民恐慌。”

林殊素知这位好友的心性,也无意与他争辩,一撇嘴,向后靠在椅背上:“道理是这个道理,但他们这么办事,也不是一两天了。吏民不恐慌,怎能威震八方。看样子,这家银号兴许是得罪了什么人吧。”说着,顺口提起来:“别说是这几个小民了,去年隆国府的案子,不也是几天就办妥的么?”

“隆国府也算是皇亲国戚,深受先帝恩眷。当时被人匿名指控,事存诸多疑点,父皇授悬镜司暗查独断之权,竟令刑部与大理寺形同虚设。皇长兄在父皇面前据理力争,不料父皇大发雷霆,斥责他因私废公,对隆国府心存包庇。”萧景琰说到此处,不由握紧了拳头:“每当想到此事,我都愤愤难平。”

谈及这桩事,林殊虽心有同感,但说到底,毕竟事不关己,便也只能拿话宽解道:“景禹哥哥的心,我们自然是明白的。皇帝陛下有他的考虑,我们却未必能明白。祁王殿下都管不了的事情,靖王殿下也别瞎操心了。”他抬眼一望,见门口的人群不仅没有散去的迹象,反而越围越密,不禁叹到:“只是今天他们这么一闹,四周的街道又得封闭好一阵子,我们一时半刻都出不去了。”说着,想起了什么,有些焦急地嘀咕起来:“等我回去,怕是父帅又要以为我溜去哪儿玩了。哎,你刚才说的有道理,出来随便吃这么一顿,还真会碰到些意外。这种时候,我是真想把父帅的令牌顺出来用用。”

萧景琰瞪了他一眼。“帅府令牌举足轻重,岂可儿戏。”

“这么较真干嘛,谁叫你也只是个郡王。”林殊心下好笑,便刻意揶揄道,“要不,你去弄块亲王的令牌来也行啊。”

“净瞎说。”萧景琰把脸转到一边,神情不由有两分不自在。


评论(8)

热度(142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